画画当学老司机•聊聊春林

作者：啥兄王力

 

先说我并不是画画的，也不是搞评论的，只是王春林的老友，学过西画，后来跑偏到设计里就再也不会玩“自言自语”了。

 

很羡慕春林的自由身，也很喜欢他的字画儿。因为他的笔墨自然淳朴，一点都不甜俗。他挥毫果敢，落笔精准宽放，那种大刀阔斧的感觉，看上去非常痛快！ 

 

 

 

与朋友们一起经常去春林家聚会。春林很早就喜欢文物爱玩古玩，满屋子都是老桌子老椅子老物件老东西。他身为父亲，这种前浪的慢时尚，在现代房屋现代装修环境里，与儿子后浪的电视、电脑、音响和各种高科技产品的快时尚，生生交汇硬是合流，似乎在表达父子俩绝不“同而不和”绝不“大一统”的新生活新理念。这种古与今、新与旧的对比冲撞貌离神合，跟看到墙上那些现代镜框里的春林水墨画一样，让你很想去深究一下：传统本身到底告诉了我们什么？我们应该继承的到底是什么，历史到底是把什么给拍在了沙滩上？

 

 

 

 

与春林相识是几十年前，在我的中学美术老师家里。老师大我一岁，春林与我同龄。老师当时已是中国实验水墨的代表人物，中国美术馆已为他举办了个人画展。那时，有人把老师比作是美术界的崔健。春林是老师发小级的画友，我见到他时就像见到了崔健乐队里的臧天朔。到老臧的《朋友》歌广为流传时，我和春林已成为了非常要好的朋友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春林不仅是我师叔级的朋友，还是我驾校一毕业首次开车上路的师傅。如果我今天就开始学习画水墨，我依然会毫不犹豫地拜他为师，像学老司机开车那样学他画画，我最想学到的就是师傅那种干脆利索劲儿，绝不拖泥带水。他画画就像他开车，一向都是又快又稳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在我见过的水墨大写意里，多数都是貌似奋笔疾书、行云流水、很是畅快淋漓，实则缺少的，也是最重要的，就是收放自如的把控。人嘛，都是有限的能力偏偏又是无限的欲望。开的是辆奥拓却自以为是奥迪，只关心提速和极速，谁还关心刹车的表现？结果呢，必然是把车开到爆表后人仰马翻，惨不忍睹。

 

 

 

 

春林画画不是这样，他手拿毛笔如手握方向盘，他开的早已不是奥拓奥迪而是布加迪。当提速只需2.5秒时，又能由时速100-0公里/小时刹车只用2.3秒。师傅画画就是这样，他一直强调的是：减速性能必须比加速性能要更为出色。

 

 

 

 

其实，无论是开车、画画还是做人，“减速性能”就是你收放自如和欲放则收的“收”，没有了“收”，你的“放”也只能是直接报废往垃圾堆里去放了。穿衣服也是这个道理，最常见的就是，一身西装没少花钱，脚底的皮鞋既不讲究也不干净还不擦亮，就等于没穿鞋，就等于从上到下的打扮没有了“收”，最终就只能去应那句老话吧：“脚底无鞋穷半截”。

 

 

春林在大俗人看来，好像是并不怎么讲究穿，其实不然。他在衣服和鞋的选择上，首先是舒适的功能取向，然后才是休闲的审美取向。尤其是鞋，春林穿的鞋，基本上都是私人定制皮鞋。我每每看到春林作画时大刀阔斧后的细心收拾，就会想到他对皮鞋设计制作的那种了解和深究，那种一丝不苟和精益求精的认真态度。这种态度就是工匠精神，就是我们应该继承发展，应该去“守、破、离”的那个传统的本身！传统本身告诉了我们什么呢？没别的，就是要不断地去探求真实。画也罢鞋也罢，都一样，都不能徒有其表，空乏其里。好鞋穿上啥感觉？就是：想走路！好画看了啥感觉？就是：想画画！

 

 

 

我知道，春林最烦的就是唯恐别人不知自己是画家艺术家的那种装逼，都是那样的胡子，都是那样的头发，用朔爷的话讲：“逼是一样的逼，装上见高低。”不用看他们的那副嘴脸模样，甚至也不用看他们的作品咋样，只需看看他们的生活啥样即可，因为艺术与生活是一不是二，更好的作品永远都不在墙上，装镜框里了就多少有点装。

 

 

如果你常去春林家，你就会深切地感受到他的生活状态很好，这种好是顺应自然的好，是无欲无求的好，是不刻意不虚伪不媚俗的好，是随缘惜缘而绝不攀缘的好……

 

 

 

 

 

最让我感动的就是，每次跟春林一起去陶瓷厂家搞创作，他的作品一出炉，总是让朋友们先挑，自己留的就是大家选剩下的。我每次去他家，看到那些我们淘汰的作品摆在架子上，我内心总会感到很愧疚，因为如若是我，我肯定做不到如此“无我”。

 

 

 

 

都说画如其人，的的确确。春林为人的豪爽大度才成就了他字画的笔壮气足。朋友们都喜欢他的画，也都知道想得到他的画不用张口。每次去他家海吃海喝海聊后，都会让大家来海选他的画，都会拿到一两幅再走。所以呀，哪天春林想办画展了，手里满意的作品肯定不多，都在朋友那呢！要办也可以，就直接叫“春林水墨收藏展”吧，哈哈。 

 

作者：啥兄王力